在湖南隆回地区雪峰山的崇山峻岭中,有一个曾经几乎被世人和民族史料所遗忘的瑶族分支花瑶,这里的人穿着艳丽独特,民俗风情荒诞怪异,拜树为父,视古木为神灵,至今沿袭着奇特古老的习俗,过着崇尚万物的生活。
花瑶位于湖南湘西腹地,在很多人的印象中,瑶寨总是藏在深山中,不经一番苦寻难以得见,而花瑶则显得另类得多:只要朝着大山远眺,哪个山坳上立有枝干遒劲的参天古树,哪里就可能有花瑶人家,寨不离树,树不离寨。
图为瑶族妇女以及其身后的万贯冲梯田
花瑶是庞大瑶族大家庭中小小的一个分支,其实说是“瑶”,但这里人不知瑶族先祖,婚嫁习俗也不尽相同,没有太多共同特征,只是在早年的民族认定中,将其圈在了“瑶”的范围里,又因其服饰艳丽绝伦,如同明媚的山花盛开在幽静的山野间,便被形象地称呼为“花瑶”。
图为身着艳丽服饰的花瑶姑娘在采摘金银花
花瑶世世代代生活在封闭的深山里,常年隐藏在茫茫大雾之中。在上世纪80年代被发现时,这里还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不与外界通婚,除了赶集很少走寨,有自己的语言、服饰和风情习俗,与周边所有村民都不一样。
而当花瑶展现在世人眼前时,花瑶女性那一身艳丽绝伦的服饰,美轮美奂,巧夺天工,从头到脚都是花枝招展的世界,不过一眼,便足以艳惊世人。
图为花瑶姑娘
女儿箱”里的秘密
花瑶女性最神秘的莫过于其“女儿箱”。据说从汉代起,这里的女人从出生起就会有专属于自己的“女儿箱”,一生相随,从不轻易展示于人,尤其忌讳男性观赏,即便是自己的丈夫也难得一见。
图为花瑶妇人
“女儿箱”因为外人难得一见而显得神秘,但其实里面藏的,是花瑶女性一生所做的最精彩的几十件挑花,婚嫁用的嫁衣,节日的盛装……可以说每一件挑花裙绣都是最精湛的艺术品。
图为正在挑花的花瑶妇女
花瑶女性的传统外衣是镶了红布边、缀着红布扣的黛蓝色无领对襟长衫,下身着筒裙,这些筒裙全部用挑花绣成,图样纷繁复杂,树木花草、飞禽走兽、古老传说,应有尽有,似乎将整个部落传承绣在了上面。其腰带是五颜六色布料拼缝成的筒形带子,宽约三寸许,长达十多米,要想一圈圈绕上去得费一番功夫。
不过最为奇异的还是头巾,要想戴上头巾,得先将红黄两色毛线编织成一根百米长的花辫,再一圈圈地盘缠到头上,状若葵花、大过斗篷,怪诞、繁缛而有趣。
图为筒裙
图为花瑶腰带
图为改良后的头巾,用竹篾条织个头巾形状的的骨架,再把花带依次地编满上下两面,外沿缀一圈花边和彩珠,后头还垂下两束长长的五彩须穗,如同一个斗笠倒戴的花头巾
花瑶女性自古就有一手挑花的绝活,且世代相传至今。她们还很小时就会在长辈口传身授下学习挑花,需几年功夫才能掌握基本的挑花技艺。她们随身携带绣品针线,闲暇时便三三两两聚于屋檐下山溪旁,一起挑花绣裙。曾有人统计过,一件筒裙挑花约有30多万针,累计需180余个工日才能完成。而最为难得的是,她们从不描图打稿,也不用模具做刺绣架,只是遵循土布的经纬徒手挑制,所有纹样早已在心中。
图为正在挑花的花瑶妇女
拜树为父奇特的古树崇拜
花瑶自古以来崇拜古树。在这里,古树最多的地方一定有花瑶人生活的痕迹,而花瑶人长居的地方,必定古树成群。
图为花瑶姑娘穿着艳丽的服饰在森林中走过
花瑶人认为古树有灵,是神灵的化身,可以庇佑他们。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花瑶人曾因为各种天灾人祸,南藏北躲,频频迁涉,当地志书记载,花瑶所在的雪峰山上一个叫“小沙江”的镇子,曾被称作“小杀光”,因瑶人曾在这里被清军大肆屠杀,血流成江。而少数的幸存者们则遁入莽莽森林,连绵的群山和茂密的树林为他们提供了天然的庇护,也提供了生存的资源。
图为在田间劳作的花瑶妇女
花瑶人在森林里打柴回家
在花瑶人心中,古树除了是他们的保护神,还是他们的亲人,世世代代守护着花瑶山寨。如果谁家的小孩生来“八字太冲”,认“寄父”(名义上的“养父”)又无人敢接受,最好的办法便是认古树为父,便可消灾解难逢凶化吉。而若有人去世,那么也无需立坟堆墓碑,埋入土中便可化作滋养古树的养分,那么灵魂便也和古树共存了。至于后人要祭拜,只用去古树前磕头就可以了。
花瑶人对古树还格外虔诚,从不轻易伤害他们,既便是树木枯朽倒地,也不敢拖回家使用,而是让其自生自灭、还原于土。在花瑶山脚下,至今还立着一块光绪九年腊月二十八日立的"永远蓄禁"石碑,据说这是至今保存完好的瑶乡最早的封山育林禁碑,虽然碑身已在岁月中变得斑驳,由此可见花瑶人世代护林的决心。
瑶族人在森林里对山歌,森林是他们很重要的生活场所
如今,花瑶村寨周边参天古树林立,在这些平均树龄高达1300岁的古树中,最长寿的“树王”已有1800年树龄,而在村寨的后面,还有一片茂密的森林,长着一对夫妻树,其年龄都在千年以上,据说花瑶大部分的树都是其后人。
花瑶位于湖南省隆回县虎形山瑶族乡,地处雪峰山脉东麓,距县城110公里。
花瑶有三大传统节日,为“讨念拜”和两次“讨僚皈”,来花瑶旅行,若能赶上节庆,会不虚此行。不过节庆期间游人会较多,有可能影响出行心情,食宿也需提早准备。
如果自驾前往花瑶,建议在花瑶村寨里住一晚,感受村寨生活。花瑶寨子里有住宿,但条件极为简陋。花瑶傍晚容易起雾,出行需要注意安全。
山区地段较常下雨,尽量带齐雨具前往。
来源:凤凰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