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观的大同云冈石窟
壮观的大同云冈石窟
洛阳龙门石窟
北魏敦煌壁画
朋友们，近几期的谈艺录中，我谈到了我国历史上几个少数民数政权，因为我们伟大的祖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我们辽阔的疆土和灿烂的文化，是历史上各族人民共同的聪明智慧和辛勤劳动创造出来的。每一个对祖国历史发展做出贡献的民族，他们的事迹都应该为我们铭记，用来教育和激励后人。而我恰恰十分着迷探究历史上那些少数民族政权，沉浸在他们波澜壮阔的历史风云中，享受那种超越时空的美。
所以，继羯族后赵、慕容燕国之后，我今天要讲的是一个伟大的皇朝，她就是慕容燕国的终结者，在我国文化史上唱响“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和“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的北魏王朝。这是一个英雄辈出的王朝，这是一个创立了伟大文化的王朝，她的壮美让人荡气回肠，她的瑰丽让人目眩神迷。她是中华史上强大的隋唐王朝的前奏曲，她是今天仍然让我们仰视和敬佩的敦煌、云冈和龙门。
朋友们，我手中的这本《北魏史》是国内第一部北魏断代史，初版于1992年，是山西大学历史系中国古代史教研室向山西大学90周年校庆献礼的科研项目，一经出版，便在学术界产生了巨大影响。因为关于北魏的文史资料一向比较零散，很多想对这个神秘而伟大的王朝进行了解的人都感到有些遗憾，所以，这本煌煌50万字《北魏史》的诞生，既是学术史上的盛事，也是广大文史爱好者的福音，从初版到再版，多次重印，仍不能满足北魏史爱好者买书的需求。我这本书也是广寻书店难以买到的情况下，在网上购得，那一天是2016年11月25日，我欣喜地在扉页上记下了这个美好的日子。
这本书由杜士铎主编，作者是山西大学历史系的一群学者，我就不再一一列明和介绍。
来吧，让我们来到北魏，来到壮丽、来到苍茫、来到雄浑跟前，来俯首膜拜那150年绚丽多姿、震动山河、开拓创新的大历史。
拓跋魏国家的创建和疆土的扩展
在上期关于慕容家族的谈艺录中，我讲到过鲜卑族，说魏晋时期鲜卑成为北方的头号强族，分布在中国西北方的是秃发氏部，中北是拓跋部族，东北方是慕容氏，宇文氏，段氏等，这个中北部的拓跋族就是我们今天的主人公，北魏的创建者——拓跋鲜卑。拓跋人把自己说成是轩辕黄帝之后，跻身于华夏之列。在今天的大兴安岭嘎仙洞内，还存有拓跋鲜卑先世的旧墟石室，是拓跋鲜卑的原始发源地。
内蒙古大兴安岭东麓嘎仙洞
内蒙古大兴安岭嘎仙洞
公元220年，曹魏代汉这一年，拓跋力微做部落首领，在位58年，定都盛乐（今内蒙古和林格尔县北），制定通好南夏的邦交政策，北魏朝廷认为他是北魏王业的奠基人。西晋政权封拓跋所在的治所为代国，公元338年，拓跋什翼犍即代王位，什翼犍有勇有谋，一面臣服东晋，一面与前燕的慕容皝联姻，观察着天下南北大势的走向。公元371年，代国内乱，由盛而衰，什翼犍最后被自己的庶长子寔（shí）君所杀，376年12月，代国被前秦苻坚所灭。淝水之战后，前秦实力大减，公元386年春，寔君之子拓跋珪复建代国，被立为主。拓跋珪即代王位，他年仅15岁，却表现出了杰出的政治才能，复定都于盛乐，不久自己改称魏王，从此拓跋氏以“魏”为国号。
拓跋珪是一代雄主，于参合陂大败后燕10万大军，向称雄天下挺进中原迈出了关键一步。公元396年7月，拓跋珪称帝，在夺得山西河北大片地区后，398年7月把首都迁往平城（今山西大同），经过其后祖孙三代皇帝的建设，将平城建设成雄伟的都城，并在平城北郊的武周山南麓开凿了举世闻名的云冈石窟。
大同拓跋珪雕像
拓跋珪即位初年，积极扩张疆土，励精图治，将鲜卑政权推进封建社会，实现天下小康。拓跋珪晚年刚愎自用，导致在409年的宫廷政变中遇刺身亡，终年仅39岁，在位24年，被尊为道武帝。
拓跋珪去世后，他的儿子拓跋嗣继位，是为明元帝，统治期间劝课农桑，整顿吏治，促进了北魏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发展，增强了魏国实力。423年，由于御驾亲征，积劳成疾而终，享年32岁。谥号为明元皇帝。拓跋嗣文武双全，在位期间，勤政爱民，拓展疆土，励精图治，在北魏历史中处于承上启下的枢纽地位。
423年，拓跋嗣的儿子拓跋焘继位，拓跋焘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一统黄河流域的北魏太武帝。拓跋焘（408～452年），字佛狸，在位期间，亲率大军灭亡胡夏、北燕、北凉等诸多政权，统一北方。北伐柔然，使之“不敢复南”；南败刘宋，占据河南之地。
拓跋焘雄心勃勃，南征北战，主要是通过战争手段来解决对立政权间的矛盾，拓跋焘是—个善于审时度势的有策略有思想的政治家，军事家，他在采取战争手段的同时，根据形势，也力争通过通使、贡赐、联姻，缓和与敌对政权间的矛盾，建立友好关系。拓跋焘统治的30年间，北魏和柔然、刘宋、胡夏，北燕、北凉，互通使节，相互贡赐财物的事实不胜枚举。相互联姻，也不乏其例。
云冈石窟第18窟以拓跋焘为原型的大佛造像
拓跋焘根据其统治区民族众多，生产方式不一等情况，坚持实行不改变各族人民传统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风俗习惯的政策。既重视汉族人民农业生产，也重视少数民族的畜牧射猎习惯。
拓跋焘执政期间，提出“偃武修文”治国方针，把文教提高到十分重要的地位，使北魏的文教事业出现了崭新景象。452年，拓跋焘被中常侍宗爱杀害。在位29年，谥太武皇帝，庙号世祖。他完成了统一黄河流域的大业，结束了历时130余年的十六国分裂割据的局面，成为我国历史上杰出的皇帝之一。
拓跋焘画像
影响深远的北魏中期社会改革
452年，宗爱杀死太武帝，朝中大臣又发动兵变将宗爱处死，立太武帝的皇孙拓跋浚为帝，是为文成帝。文成帝在位期间，北魏恢复佛教，始建云冈石窟。对于周边各族，文成帝以“养威布德”为主。和平六年（465年）文成帝病逝，12岁的儿子拓跋弘嗣位，是为献文帝。献文帝年幼，文成帝的妻子，24岁的皇太后冯氏成为力挽狂澜的人物，她宣布临朝称制，平复叛乱，使北魏政局转危为安。
拓跋弘在位6年，即禅让于长子孝文帝拓跋宏，而成为太上皇。476年，冯太后毒死献文帝，以太皇太后身份听政，且听政时间长达15年，共同与孙子孝文帝开创了北魏的改革时代，成为中国历史上杰出的女性政治家、改革家。
大同文成文明冯太后雕像
冯太后出身于北燕皇族长乐冯氏，祖父冯弘，是北燕的最后一代国君，父亲冯朗，坐事被诛，她被籍没入宫，后成为文成帝的皇后。在冯太后和孝文帝改革前，国内皇权与贵族间的矛盾加剧，各种形势错综复杂，这种情况下，祖孙二人拉开了改革的帷幕。
冯太后像
一是颁布俸禄制，“户增调三匹，谷二斛九斗，以为官司之禄”申明俸禄以外贪赃满一匹绢布的处死。这个制度的实行意义重大，因为北魏统一北方后，吏治十分混乱，官吏没有薪俸，只要向上级缴纳一定租调，就可以放肆地在管理区内收刮。俸禄制的实施，由无限制的掠夺到有限制的分配，是一大进步。
二是颁布均田制，包括男子15岁以上，授种粟谷的露田40亩，妇人20亩。奴婢同样授田。耕牛1头授田30亩，限4头牛。授田视轮休需要加倍或再加倍。授田不准买卖，年老或身死还田，奴婢和牛的授田随奴婢和牛的有无而还授；男子授桑田20亩。桑田世业，不必还给国家，可传给子孙，可卖其多余的，也可买其不足20亩的部分。产麻地男子授麻田10亩，妇人5亩，年老及身死后还田。朋友们，看到这里，你不得不佩服冯太后和孝文帝，这个土地制度表明你只要是大魏国人，不管男女，也不管是官吏、平民或者奴隶，就可以分田，而且桑田神圣不可侵犯，永远属于个人，永远世传。这样的政策，如何不激发国人的热情？如何不迸发出巨大的生产力？而其后的隋朝，正是借鉴了北魏的均田制，发展成为当时世界上最富强的国家。
三是实行三长制，三长制是冯太后改革北魏地方基层政权，削弱豪强地主势力，增强中央集权的重要政策，民户五家立一邻长，五邻立一里长，五里立一党长，三长负责清查户口，征收租税，征发徭役兵役，形成成体系有效率的地方基层政权。
大家看到这里，觉得冯太后厉害不厉害？同时，冯太后又倡导北魏恢复礼乐，完善礼仪制度，建设平城皇都，禁止同姓联姻，优养抚慰耆老，督课农桑，修治大道，广开言路，对南方的萧齐开展军事征服，总而言之，一个雄才大略的政治家能干的事冯太后全干了，因此成为中国历史上杰出的雄主。
山西大同冯太后永固陵
在冯太后的影响下，孝文帝拓跋宏锐意改革，继续执行汉化政策，于494年发布迁都洛阳令，把北魏政治中心和中原的经济中心紧密结合起来。拓跋宏革鲜卑服，断鲜卑语，定南迁人籍贯，定度量，定姓族，定胡汉通婚，改姓氏，改官制，改礼制，推行租调制，大兴文化教育事业，军事上展开南伐大业，拓展疆土，使北魏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孝文帝拓跋宏文武双全，既富有军事家的战略指挥才能，又雅好读书手不释卷，还视野宏阔，实现胡汉融合，华夏一同，开创了北魏最辉煌的时代，不愧是中国历史上杰出的政治家，改革家和军事家。499年4月26日，孝文帝崩于谷塘原之行宫，享年33岁，谥号孝文帝，庙号高祖，葬于长陵。
山西大同孝文帝雕像
迁都洛阳
河南洛阳孝文帝陵
洛阳龙门石窟孝文帝礼佛图
辉煌灿烂的北魏文化
为什么说北魏是一个伟大的王朝？北魏为什么没有像其他少数民族政权让人们难以记起呢？因为北魏留在中华大地的宏伟遗迹太多了，留在中华文化史上的份量太重了，重得后代的人每当看到它们，想到它们都会忍不住一叹再叹，终于顶礼膜拜，叹为观止。
在北魏王朝150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中国北方自310年西晋永嘉之乱以后，经过十六国时期的战争破坏，百姓死于兵革，毙于饥馑，幸存的人口不足50%，中原地区一派凋敝景象。北魏统一北方后，特别是孝文帝改革后，全国户数已达500余万，3000万人口，比西晋太康年间增加一倍多。农业、手工业都有显著的发展。《洛阳伽蓝记》称北魏后期百姓殷富，年丰俗乐，衣食得保障。在手工业方面，北魏后期炼钢技术有新的成就，商业也逐渐活跃起来，477年太和元年以前，北方商业几乎处于停顿状态，钱货无所周流。孝文帝时，随着商业的发展，货币恢复流通，太和十九年，又重新铸造“太和五铢”钱，规定此钱在京师及全国诸州镇都可通行。宣武帝元烙时，洛阳的商业相当繁荣，成为国际性的商业大城市。
北魏太和五铢钱
北魏洛阳城是中国封建中期城市设计的杰作，属于世界文化遗产，以汉魏洛阳旧城为基础重建，因其北倚邙山，南临洛水，气势恢弘。洛阳城成功地继承了中国前期封建城市宫、城、廓三者层层环套的配置形制以及城、廓分工的规划布局传统。城为政治中心，以宫为主，结合布置官署衙门等政治性功区。廓为经济中心，以市为主，结合布局手工作坊、服务行业区等经济分区以及工商业者居住区和其他居住区。
杨衒之的《洛阳伽蓝记》描绘了北魏极盛时期的洛阳，全书以洛阳伽蓝（梵语佛寺）的兴废变迁为经，以洛阳城市布局为纬，以洛阳城北魏后期的文化、经济、社会生活、传闻掌故、苑囿、建筑等为色彩、图案，全面生动地描绘了洛阳这个当时世界上最大都城之一的丰富多彩故事，那既是一座繁华的国际大都市，又是一个佛寺林立、梵音袅袅的佛教圣地。
北魏还诞生了我国第一部历史地理学中的有关河流水系的巨型专著《水经注》，共40卷，作者是北魏晚期的郦道元。《水经注》因注《水经》而得名，《水经》一书约10000余字，《水经注》以《水经》为纲，详细记载了1000多条大小河流及有关的历史遗迹、人物掌故、神话传说等，是中国古代最全面、最系统的综合性地理著作。该书还记录了不少碑刻墨迹和渔歌民谣，文笔绚烂，语言清丽，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由于书中所引用的大量文献中很多散失了，所以《水经注》保存了许多资料，对研究中国古代的历史、地理有很多的参考价值。
河北保定郦道元雕像及故居
国家博物馆郦道元雕像
至于北魏的文学艺术，它那粗广豪放，质朴刚健，慷慨激昂的艺术风格，仅举两个例子，朋友们就可以感受到那种艺术之美，那就是我这篇文章的题目所引用的《刺勒歌》和《木兰辞》两首诗歌，它们的艺术感染力穿越千载，受到无数人的喜爱。朋友们读读吧，你读它就回归到了雄奇的北魏，就感受到了无限的壮美。
敕 勒 歌
敕 勒 川 ， 阴 山 下，
天 似 穹 庐， 笼 盖 四 野。
天 苍 苍， 野 茫 茫，
风 吹 草 低 见 牛 羊。
木 兰 辞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还有北魏的绘画与雕刻艺术，简直是中华大地最绚丽的艺术宝库，是我们最优秀的文化遗产。你到敦煌莫高窟看一看各种飞天壁画，足以媲美世界上任何一个画坛流派，那亮丽的色彩，灵动的身体，长袖善舞的千姿百态，写实派，抽象派，印象派，山水走兽及人物，简直就是绘画领域包罗万象的集大成者！还有云冈、龙门、麦积山各大石窟，山东青州石刻造像，那天地之间的雄浑造像，那大佛颔首微笑的庄严宽容，从早期的雄伟壮健到中期的褒衣博带，再到后期的生动活泼，那是一群豪放的人、诗意的人、幽默的人、欢乐的人，是饱满的灵魂与勃发的生命的综合体，是矗立在世界上的庄严与灿烂，是自然界健美人类的赞歌与史诗。
洛阳龙门石窟
6尊山东省博物馆收藏的精美北魏青州石刻 2018年3月18日摄
敦煌北魏壁画
北魏武士俑石刻
北魏的书法碑刻，在中国书法界广受称赞，以至于“魏碑”成了广大书学者的教材。梁启超说，“书法在北魏可以独立”，康有为说，“魏碑魄力雄强，气象浑穆，结构天成，血肉丰美”，不少书法家提倡书法要以北碑为楷模，足见北魏的书法有多么高的艺术成就。
魏孝文帝吊比干文碑
北魏农学，医学，科学技术都达到了那个时代的顶峰，成为综合实力雄厚的文化大国，经济大国，军事大国，对于一个少数民族政权来说，殊为不易，它流传下来的壮观遗迹，也成为回荡在中华大地上的绝响。
孝文帝去世20多年后，以六镇为中心的北魏传统力量，因为迁都洛阳后北方防务逐渐不被重视，对北魏政府严重不满，加之塞外的柔然不时进扰掠夺，也加深了士卒生活的困难，523年，终于爆发了六镇起义。关陇、河北等地各族人民也陆续起义。激烈的征战使北魏政权摇摇欲坠，边镇豪强集团利用当时的混乱局面，各自发展势力。肆州秀容｛今山西朔县北)的尔朱荣，聚集了北镇豪强和流民，势力发展最快。
公元528年武泰元年，尔朱荣发动河阴政变，进军洛阳，在河阴将胡太后、幼主元钊及大臣3000余人杀死，控制朝政。此后内乱不止，534年，北魏分裂成由高欢控制的东魏和宇文泰掌握的西魏，北魏灭亡。 这些内容今天的文章中我暂时不做讲述，我会于合适的时机在谈艺录中与朋友们细谈，历史本身那么有趣，每一个王朝都有让人欲罢不能的神秘与精彩。东魏西魏，北齐北周，依然有很多故事动人心魄。
《北魏史》这本书我读了好几遍，每读一遍都为之激动不已，就让我自己的一首拙诗来做文章的结尾吧：北魏王朝——了不起！
五十万字北魏史，一读再读不能释。
耕者人人有其田，敦煌处处尽飞天。
云冈龙门刺勒川，天山霸唱木兰辞。
一统皇朝百年计，长照中华留雄音。
